那晚在半島酒店，當合作夥伴的千金跑過來叫我「爺爺」時，我意識到自己的中年危機遠不止發際線問題。水晶吊燈的光暈裡，我看見妻子別過臉去，她手中香檳杯的晃動幅度，正好洩漏了我們臥室裡持續三個月的秘密。
【三次破碎的尊嚴】
結婚十五週年那晚，她新買的真絲睡裙標籤都沒剪就塞回了衣櫃，絲綢摩擦抽屜的聲音像把銼刀。體檢報告上236ng/dL的睾酮指數被紅筆重重圈出，年輕醫師的鋼筆尖戳破了紙背。最刺骨的是藥店櫃檯前，大學生店員揚聲指引：「您要的六味地黃丸在老年保健品區。」身後排隊的少女們抿嘴竊笑，我攥著社保卡的手心沁出冷汗。
【高爾夫球場的秘辛】
直到老王在第七洞果嶺旁，神秘兮兮地從定制西裝內袋掏出鋁箔包裝。那個印著Cialis的藍色小藥片，在他掌心像枚微型盾牌。「老陳，這犀利士服用後效果如何？試過才知第二春。」他擠眼時，額頭皺紋裡還沾著草屑。
【覺醒的36小時】
用老花鏡配合放大鏡研究說明書時，藥片在檯燈下泛著瓷器光澤。首次體驗那晚，臥室掛鐘指針從22:17走到01:43，月光在窗簾褶皺裡緩慢位移。當脊椎尾端升起久違的暖流，我對著浴室霧氣喃喃：「原來犀利士服用後效果如何，是種失而復得的記憶甦醒。」
【醫生的分子寓言】
泌尿科主任的示教板上，他達拉非的分子結構像精密鎖具。「它比威而鋼更像持久談判專家，」鋼筆尖輕敲著PDE5抑制劑示意圖，「給海綿體血管鬆綁的藝術，在於36小時的從容。」見我盯著西柚汁禁忌條款，他忽然笑開：「想讓藥效變脫韁野馬？儘管試試。」
【董事會的化學反應】
重要演講日早晨，就著藍山咖啡吞下的藥片在胃裡溶解成自信。站上發言席那刻，突然聽見血管擴張的嘶嘶聲，如同二十歲時衝刺百米終點的血液奔湧。年輕女助理會後整理文件時，指尖掠過我袖口：「您今天領帶很別致。」這種久違的注目，比簡報上的營收數據更真實。
【威尼斯晨光】
結婚二十週年旅行中，旅館浴室鏡面映出兩人並肩身影。妻子打開的行李箱裡，那套維多利亞秘密新品包裝閃著緞光。晨光漫過床頭櫃時，降壓藥與犀利士藥盒在瑪瑙檯面上並列，像兩枚不同功用的勳章。她梳妝時哼著〈昨日重現〉，髮絲間飄散的，是我們蜜月時買的藍風鈴香水。
如今每個月拆開新藥盒，總會想起老王那句玩笑：「中年男人的浪漫，是讓藥盒比鋼筆更常駐西裝內袋。」當犀利士服用後效果如何的疑問，變成日曆上從容劃去的紅圈，我終於讀懂體檢報告邊角醫師的鉛筆批註：生理數值可以量化，但生命質量終究是主觀詩篇。
